俩老外登台演川剧

7月7日,绵阳天青苑川剧团舞台上,出现了两个特殊的川剧青年演员,他们是来自美国的外教葛安桥和孔丽安,虽然只是饰演跑龙套的配角,但这两个高鼻梁的“歪果仁”有些紧张和笨拙的表演,却吸引了众多戏迷善意的目光和热情的鼓励。这两位洋老外在娱乐观众的同时,也在回国前,过了一把川剧瘾。记者通过现场采访,了解和还原他们与川剧的故事。

□本报记者彭雪/文实习记者李志豪/图

“奇怪复古”着装老外每周走两小时看川戏

今年32岁的葛安桥从2006年以来,先后三次来绵阳任外教,每次工作一年,其中前两年在西科大任外教,从去年开始在绵阳师范学院当外教。他告诉记者,他与川戏结缘已快10年了。

2006年刚到绵阳不久的一个周末,热爱传统文化的葛安桥为了表达对中国文化的喜爱和理解,身着20世纪50年代中国流行的旧式军装,背着黄挎包,穿着胶鞋,在绵阳四下遛跶,走到铁牛广场正心旷神怡欣赏美丽风景的时候,突然一阵激越铿锵的川剧锣鼓声传来,接着是他从未听过的川剧唱腔飘过来,令他心驰神往。循着令他“心脏加速的乐声”,葛安桥来到了天青苑。为了接近这个让他神往的艺术,他挤入购票人群,购票后进入场内观看。在剧场,葛安桥的奇怪着装和对川剧表演的专注,引起了演员及所有观众的好奇。

首次听戏,虽然听不懂,但葛安桥感觉很新鲜和刺激,他觉得“演员的衣服很漂亮,帽子好奇怪,唱出来的东西很好听”,学过一年音乐的他,瞬间被吸引。从那时开始,每个周末,他都要从西科大走两个多小时的路,到天青苑看戏,渐渐地,观众也不再奇怪他的着装,把他视为戏迷中的一员了。

时间久了,看得多了,颇有悟性的葛安桥从最初的一句也听不懂,开始大概能听懂一些,他也越发地喜爱川剧了。他认为,川剧是“将各种艺术集合到一起的魅力艺术”。几年时间下来,好些川剧他都能哼上几句,对戏中不同身份的人比如帝王、将军、丞相等的穿着衣帽已然有所了解了。

去年,葛安桥与好朋友孔丽安再次来中国,到绵阳师范学院担任外教。他将自己对川剧的喜爱告诉了好友。出于好奇孔丽安和他结伴到天青苑看戏,没想到学中文的孔丽安也瞬间被川剧多彩的服饰、独特的唱腔深深吸引。

自那以后,每个周末,他俩都会一起走进剧场,欣赏被他们视为“高雅音乐”的川剧艺术。几年下来,葛安桥和剧团的演员以及戏迷们都很熟悉了,每次他们来,大家都友好地招呼他们,而葛安桥每每看到高兴处,还要给他认为演得好的演员上台献花。葛安桥用流利的四川话告诉记者:“他们的表演都很厉害,献花是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感谢!”。

一招一式学“川戏”外教“萌翻”众演员

今年初,葛安桥萌生了学习研究川剧的想法。为了更好地理解和学习川剧,他还在淘宝上购买了《川戏入门》、《如何认识川剧》等书籍和一些光碟。

利用休息时间,葛安桥学习了川戏唱腔、服装搭配、历史故事等。不仅如此,他还结识了一帮川剧演员朋友,马国喜、许莉、黄金城等川剧演员都成了他的老师,遇到看不懂的,他会找机会向他们请教。

6月底,又一年工作结束了,葛安桥与孔丽安要离开绵阳回国了。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葛安桥和孔丽安特意找到天青苑川剧团负责人周永秀,希望能在回国前真正体验一下装扮戏剧人物的感觉。面对他俩诚挚的目光,周永秀当即就答应了,并表示将给他们一次上台演出的机会,7月7日下午参演《真假杨凤娇》。得知这个消息,两人乐坏了。

7日上午,葛安桥和孔丽安早早就赶到剧场学走台,准备下午的演出。演员邓华一招一式教他们:“上台时记着踩鼓点,跟着大家走,站在皇帝两边,要面带微笑!”“是这样笑吗?这样笑对不对?这样走对不对?”“这样站着吗?”葛安桥和孔丽安认真而又有些笨拙的的表情、夸张的动作,尤其是葛安桥没站直,弓着背摆pose的模样,逗得众演员哈哈大笑。

下午1时许,演员们在后台帮他们化好妆。葛安桥和孔丽安好奇地对镜看妆,扮上了就会上台,他俩有些紧张,为缓解他们的情绪,大家便和他们开玩笑。化完装后,葛安桥和孔丽安换好太监和宫娥的衣服、帽子,两人早已热得大汗淋漓,但他们却跑来跑去,不时兴奋地对着镜子照前照后。第一次进后台的葛安桥不时拿起演员演出用的各种腰带、衣服仔细端详。“这么旧的衣服,穿上台很好看耶!”葛安桥的话,逗得大家很开心。

首登川剧舞台太监宫娥赢掌声

演出即将开始,老外戏迷要登台献艺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售票处,不时有戏迷前来询问是否有美国的葛安桥和孔丽安参演。得到肯定答复后,许多戏迷争相购票。

下午14:30,川剧《真假杨凤娇》正式开演,一阵铿锵的川剧锣鼓声后,马上就要上台了,葛安桥紧张地握了握孔丽安的手,小声地对记者说,虽然只是演不说话的太监宫娥,但心里好紧张。

刚上台时,葛安桥有些不自然,左顾右盼,不断回头看别人怎么走,但很快就适应了,跟上了大家的表演。两人刚一登台亮相,就有热心观众认了出来,喝彩的惊呼和鼓励的掌声如潮水一般。因为之前看得多,葛安桥和孔丽安很快适应了舞台表演,踩着鼓乐跟着其他演员出场,就位。一次次表演动作,都会赢得观众的掌声。而令众演员捏了一把汗的是,演出中,皇帝出场时,因打鼓临时有变,葛安桥竟然成功“扯斗方”,要知道,这个是临时变化,事先根本没有排练过。下台后,葛安桥告诉记者,听到观众的掌声,让他和孔丽安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演出结束后,演员和戏迷纷纷追到后台要求与他俩合影。尽管戏服很厚,还有帽子、偌大的花戴在头上,葛安桥和孔丽安早已大汗淋漓,但对于大家的合影要求,他们都一一满足,葛安桥还不时用四川话强调:“不热,真的不热。”两人还把用手机自拍穿着川戏服装的照片传至微信朋友圈,赢得点赞一片。“这是一份很珍贵的记忆。”葛安桥说,这次回国后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来到中国,但以川剧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让他迷醉,登台演出太好玩了,对他而言是一次难得的享受。而他在美国的朋友几乎都没有机会享受这门独特的艺术,他将把这次演出经历的资料图片带回美国,与朋友们一起分享。

天青苑川剧团负责人周永秀告诉记者说,虽然葛安桥、孔丽安的演出只是客串,但通过他们的参与,将会让川剧这门独特的艺术走出国门,传播到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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