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的美丽哀愁
到安庆桐城罗岭,就为了看严凤英,一个叫陈庄的小小山村,两进深的青砖瓦屋,严凤英童年在此住过六年,她的乳名就叫鸿六儿。鸿六儿,一个眼睛清亮如露水的小丫头,赤着脚在菜籽湖畔龙眠山下打猪草、看花灯,不知不觉就学会了黄梅调。   黄梅树,是南方的植物;黄梅调,是江南的戏曲;黄梅子,是黄梅树的果子,我没吃过,想象它酸中带甜,在五月熟透,你不摘它也会在黄梅雨中掉下来,击中小丫头的脑袋,不痛,有一点淘气与惊喜。诗中早就有“梅子黄时雨”之说;好像与爱情有关,青梅竹马里的青梅是没有熟的,像春天里发生的青涩初恋,眉目传情,心有点跳,又像柳絮,看得见它在飘,扑入怀里却捉不到。黄梅在我眼里是一朵花,长在田头篱下,沐浴梅雨秋露,也沭浴秧歌民谣,和竹笠、棕蓑、青青农田一起,组成江南田园美不胜收的乡土风情。那个叫黄梅的戏曲就应该在这样的乡土上抽枝长叶,是那些饲猪放牛小丫头的最爱,桐城陈庄的鸿六儿是其中一个,我们不好规规矩矩叫她大名严凤英,就叫她乳名鸿六儿最好。不用看我也能猜出她当年的模样,总在篱笆上采一把金银花坠歪了发辫,在画眉鸟的啼声中醒来,就在小河边随便洗一下脸,赤一双脚,坐在牛背上面对通红的太阳就唱起来。采茶时唱,插秧时唱,菜花开了唱,黄梅熟了还是唱———如果没有黄梅调,乡村的生活该是多么枯燥和单调。   慢慢走过两进深的瓦屋,一一抚摸她用过的纺车、衣柜、炭炉和雕花木床,黄梅调的旅律就飘进来,是那曲《打猪草》:天天我打猪草咿呀,今天我又赶早咿呀,今天我又赶早呀,呀子咿子呀———你再听听,是《夫妻观灯》:正哪月,十呀五,闹呀元宵呀呀子哟———我最喜爱的是讨彩头:小小的鲤鱼红红的鳃,上江游到下江来,上江吃的金丝草,下江吃的水青苔,过了几多桃花渡,过了几多钓鱼台,金的金丝草呀,水的水青苔———曲调像流水,像丝绸,听得人心里一颤一抖,分不清是惊悸还是激动,农耕江南的风情原来如此撩人,感觉像鲤鱼游荡在春江里,像画眉飞翔在暖风中。   黄梅歌只适合民间小调,尽管它前有《女驸马》、后有《红楼梦》,可这些反封建的大戏靠着一朵黄梅又怎能压得住台?它只是没长好的小女孩,还挑不起那副沉重的担子,它只是宴席上的凉拌和清炒,你不能拿它来糖醋和红烧;它只是乡野小花一朵,比不得京剧昆曲华美,比不得川剧豫剧激越,更比不得梆子秦腔浓烈———走到哪儿人都说:你是安徽人,来一曲《天仙配》怎么样?谁都爱它优美动人,我想它的美就在于乡土和纯净。   严凤英笑起来总是乡下女孩模样,我喜欢这份青涩和纯净,是一种不会被世俗污染的美。如果她不离开这片乡土,就不会死得那么苍凉,世道人心,纯朴村女哪里对付得了?她就是我心中的七仙女,她本不该下凡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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