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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族简介:《梅兰芳》的热映把男旦这一欲说还休的行当再一次推至台前。众说纷纭中,本市中国大戏院多位男旦联袂呈献的程派名剧《锁麟囊》借势上演,又为这股热潮再度加温。剧场后台,我见到了他们中的一位——本市35岁的京剧票友阎珑。层层叠叠的头饰刚刚卸下,脸上的浓妆还未来得及洗却,细致描绘的眉眼间仍隐隐显示着他在舞台上的身份——古代的女人。瘦长的身材、婉转的行腔、顾盼流连的眼神,阎珑用他的方式演绎了一段超越性别的妖娆。
骨头缝里的京剧味
回忆起与自己有关的人或事,我们往往归纳为一个“缘”字。阎珑说,他的京剧缘要从小时候讲起。“(上世纪)70年代末,黑白电视刚普及。那时候电视台里总播《三打白骨精》、《白蛇传》这些神话京剧,主人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一看入了迷。5岁时,我在天津中国大戏院看了京剧《尤三姐》。我个子矮,能站在台口。看见尤三姐噌的就跳上了桌子,被震蒙了。这一幕至今我都记忆深刻。”
虽然不知道台上唱的究竟是什么,但演员们矫健的身手和着丝丝入扣的锣鼓点,让他挪不动眼珠。“怎么形容呢,就是一股味渗进了我的骨头缝里。”
家里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成了他的忠实陪伴。每天下午4点10分直至晚上7点,阎珑会准时拨动着收音机按钮,先是北京台,然后天津台。“我和家里人也有过争执,因为我爸妈更喜欢听评书。我放学回家早,所以我会在他们回来之前先过过瘾。听到他们的开门声,我就转到他们喜欢的台,等他们做饭时,我再调回来。”阎珑笑言,由于他们那时住的是平房,所以炒菜声、锣鼓响往往合二为一。“那可谓一种难以言说的文化现象。”
虽然入迷,但阎珑承认此时对京剧仍是一知半解。“生旦净末丑几个行当还没分清楚,对京剧的理解还停留在人物形象上。”于是,他乐于咬着枕巾和玉米须子扮老生,穿着表姐的长裙子扮青衣,而真正决心专攻一项技艺,是在1996年的那个春节。
“那年春节晚会,一名京剧演员唱了一段戏。我觉得这个调怎么没听过。怪,但是特别好听。”阎珑顿了顿,语气里夹杂着不好意思的成分,“后来我才了解到这出戏是程派的代表作《锁麟囊》,而表演者是大名鼎鼎的迟小秋。”
比女人还似女人
京剧讲究的就是一种意境。如何凭借简单的妆容和道具刻画人物的善恶美丑,并让这种力量直抵观众内心最深处,在每个热爱京剧艺术的人心里,这是一辈子的功课。对于男旦,要做到比女人还似女人,这种极致更难达成。用梅葆玖先生的话讲,“比起坤旦,他们不是女人,所以要比女人更加用心揣摩,下的工夫更多。”而陈凯歌早在《霸王别姬》里已为戏痴子陈蝶衣设置了一个贴切的标注——不疯不魔不成活。
此时,程派的唱腔已入了阎珑的心。直至上了高中,他每天除了上课,心里默念的都是程派唱词。《锁麟囊》里一句“积德才生玉树苗”他竟然反反复复唱了大半年。这份痴让他对学校其他活动提不起兴致,这份痴亦让他盼着时刻浸在戏剧人物中。
“我是真的喜欢唱戏,锣鼓点一响我就觉得自己是主人公。但我不是科班出身,为了学戏我是两条道走到黑。一条路是自学。为了纠正唱腔,我就一句一句地听磁带。为了学身段,我就一遍一遍看录像。另一条是写信。从1991年起,我开始给各位专业老师写信。几年下来,我接触过的老师竟然占据了程派‘八大弟子’的半壁江山。”
王吟秋、刘迎秋、李丹林、江新蓉……轻唤起这些京剧大家的名字,阎珑时而兴奋,时而静穆,完全沉浸在了一纸鸿书两地往来的日子里。不知不觉,《锁麟囊》的唱腔又在他的嘴里慢慢漾开,好似外界的喧哗与他格格不入。
“编外京剧四团”
阎珑没有考入他心仪的中国戏曲学院,这是他人生中的一次挫折。但即使他后来成为了滨江商厦的一名柜台营业员,每天站立将近十几个小时,但晚上一下班,他还是要找个机会唱两嗓子。这也是阎珑为何不像单位其他年轻人那样喜欢唱歌跳舞,而是每天雷打不动地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往海河边跑的原因所在。“那时海河边每天晚上都有很多票友聚集,被我们戏称为‘天津京剧四团’。我那时年轻,不知道累。每天就去那听,去那唱。”回忆里的阎珑突然笑着问,是不是应该把这段往事叫做自己的激情燃烧岁月,“1994年,我参加了单位的文艺展演,这是我第一次上妆表演。在后台老师给我化妆时,我第一次涂上口红。我特别别扭,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上台时大灯一照,我满身都是汗。虽然词没出问题,但我现在都回忆不起来当时是怎么唱的。”
由于这项爱好,阎珑逐渐成为了单位文艺展演的台柱子。由于工作能力强,态度认真,他很快成为了滨江商场唯一一个营业员出身的团委书记。几年前,阎珑成为选调干部,来到天津总工会负责文史资料编纂整理工作。
“带着部队打游击”
除了学戏,阎珑也积极参与着本市京剧票友的社会活动。2000年,随着天津青年宫成立天津青年京剧爱好者俱乐部,作为第一批的常务理事,阎珑挑起了这个本市一级社团的组织管理工作。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俱乐部去年夏天举办的慰问农民工系列展演。在持续1个多月的时间里,阎珑和俱乐部的成员们三天两头就要奔波辗转于本市十几个大大小小尚未竣工的建筑工地。“远的去过西青区赵苑小区,近的去过南京路的人才大厦。大大小小十几个小区我们都去了。没有舞台灯光,那就在空地上搭,没有换衣场地,那就找间屋子凑。最可怕的是天气。三伏天啊,短衣短裤都流汗,就别说几层戏装穿在身上了。往往是,还没上台之前,我们就得用藿香正气水顶着,下台后再灌一瓶。即使这样,我们几乎都中过暑。”
在阎珑看来,场地和天气还能克服,最难的还是人员协调。作为公益性的俱乐部,成员都有本职工作。虽然演出占据的是下班时间,虽然成员们都愿意奉献爱心,但如何协调成员保证演出正常进行,成为了那段时间阎珑最大的功课。
聊到这里,阎珑做了一个形象的描述,“就像是打游击,缺衣少粮。我不能影响本职工作,所以联系人员出席的事务就填满了业余时间。一下班,手机、小灵通轮番上阵,立即奔波于俱乐部和工地之间。有时候把晚上的演出演完了,回到家一看表已经接近深夜。一沾枕头,已是天亮。仔细一想,原来昨天的晚饭还没有吃。”阎珑接着说,“不过看到农民工兄弟喜欢,我们真的很高兴,每次演出都是里三层外三层。有时候还能吸引小区居民一块看。记得有一次舞台搭在一期和二期工程之间。开场时,我们还能从头顶上的窗户里看到居民探出头来,那种感觉很酷。”
如今,阎珑的本职工作越来越忙,虽然没有太多时间学戏,但他说会坚持。而且他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把俱乐部人员的年龄结构重新组合。“现在成员年龄有些偏大,但这是青年俱乐部。我的想法是通过我们的努力,和一些高校的京剧社团合作,吸引更多的大学生票友加入我们的俱乐部,为弘扬国粹做点贡献。”说这话时,眼前的阎珑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戏中美娇娘的印迹,认真的样子非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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