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解《1699·桃花扇》:好像很浓的牛肉汤

《1699·桃花扇》是由文学大师余光中、话剧界大腕导演田沁鑫、江苏省昆剧院等打造的“精品昆曲”,11月14日,《1699·桃花扇》的音乐会版将登陆广州星海音乐厅,这个版本可以说是带表演的“清唱版”。演出前夕,余光中和田沁鑫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余光中:这部戏像很浓的牛肉汤

借这个机会亲近昆曲

记者:您一直从事西方文学研究以及现代诗文的创作,怎么会成为昆剧的文学顾问呢?

余光中:我年轻的时候在南京读大学,看过《桃花扇》这本书。我看过一些昆曲的折子戏,非常喜欢。后来,听说江苏要排演昆曲《1699·桃花扇》,令我想起年少时读书时感受到的那种凄美悲壮,不由为之心动。其实,我对于昆曲是个外行,与其说我是顾问,不如说我是借这个机会来亲近昆曲。

记者:有人说《桃花扇》是昆剧里面的大片,您怎样看?

余光中:《桃花扇》既有“前景”,又有“后景”。“前景”是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后景”是令人感叹的亡国之痛,二者交相融合,可以感动各种情调、不同情怀的观众。它深刻地揭示了明朝为何而亡,具有史鉴意义。同时,《桃花扇》里的爱情也不全是阴柔的,还有非常壮烈的一面。在我看来,只是山盟海誓的爱情并不动人,一定要有战争的考验,才显出爱情的忠贞可贵。《1699·桃花扇》中文武有对照,很有历史剧的味道,亡国背景下的爱情显得更可贵。

要让文化生活化

记者:《1699·桃花扇》前年3月在北京首演,您看了之后有什么感触吗?

余光中:首演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这部昆剧,无论唱还是肢体语言,无论舞台空间的安排,还是段与段之间的承接,我都觉得非常紧凑、流畅、生动。尤其是这部剧表达的感情,包括男女爱情和亡国之痛,都令我心动,我流了好几次眼泪,我认为这部剧是很成功的。另外,字幕上的英文翻译得非常好,对这部剧在国外演出帮助很大。我希望《1699·桃花扇》不要只是偶尔演几场,要让文化生活化,昆曲的生命力才能延续。

 记者:此次接近3个小时的《桃花扇》演出只是原著44出中的6出,您认为能重现原著的风貌吗?

记者:《1699·桃花扇》的舞台设计非常巧妙,现场布置很充分,因此完成了时间的衔接,空间的并行,同一时间有3个空间在说同一个故事。让观众可以把现实抛开,在情绪上被演员的唱腔、肢体语言带到了金陵,带回了那个时代。首演后我的感觉是,浓度弥补了时间的不足,如果说牛肉汁的味道也可以代表牛肉,那么,我觉得这出戏像一碗很浓的牛肉汤。

记者:您认为年轻演员表现得怎样?

余光中:如果他们事先没有告诉我,说演员的年龄都在20岁左右,我是不太能分辨的出来。比如说像史可法这样的角色,演员很老到,他真的演出了一种忠诚殉国的味道。在这个年龄要把悲壮场面和沧桑感表现出来,是需要有很大的想象力的。

昆曲是文学和音乐的艺术,“‘诗衬曲,乐烘情’,虽然经过几百年的风雨飘零,但昆曲的精神一直没有远离我们。”采访中,为《1699·桃花扇》担任文学顾问的余光中告诉记者,自己的心中始终都珍藏着初读昆曲时领悟到的精神,这种精神促使着他参与了《1699·桃花扇》的创作。

在《1699·桃花扇》中,人们可以看到很多宝物,如当代刺绣皇后姚建萍亲手绣出的戏服,昆曲大师俞振飞题写的折扇,名师祖传的头饰、明代家具等,有“明代清明上河图”之称的《南都繁会图》也首次全景亮相。导演田沁鑫认为,每个中国人都一定要感受一次中国曾经辉煌鼎盛灿烂时期的中国人的生活方式,而昆剧,正是一个“流动的历史博物馆”。

田沁鑫:

这部戏是流动的博物馆

仅仅向昆曲致敬是不够的

记者:为什么要强调“1699”?

田沁鑫:1699年,孔尚任完成了《桃花扇》,之后在最近的200年里,都没有原貌上演过,我这次的重点是原汁原味地再现原剧的传奇色彩。譬如,我们恢复了清初孔尚任原作的结局,这是对原作者的尊重,也是对昆曲这个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尊重。

记者:您导这部戏是向昆曲致敬?

田沁鑫:昆曲是被联合国定为“非物质类文化遗产”,它是完全靠活人传承下来的,昆曲属于舞台剧范畴,有600年的历史,是保存完好的活的文化遗产,这是很了不起的事,仅仅说致敬是不够的。

记者:您为什么会执导《1699·桃花扇》,是担心昆曲无疾而终吗?

 田沁鑫:近年来,全世界都有人在关注昆曲,我刚接触的时候确实担心过昆曲的未来。好在现在有很多人都在为昆曲努力着,政府也有很多扶植工作,这些对昆曲的发展很有帮助。

观众群比《牡丹亭》更宽泛

记者:您在四大昆曲中选择了《桃花扇》,初衷是什么?

田沁鑫:我本来很想做《牡丹亭》,因为白先勇做了,重复没有什么意思。再有一个最重要的,我跟江苏省昆剧院合作,我觉得排《桃花扇》比较符合这个剧院的状态。此外,《桃花扇》在中国文学史上地位也是比较高的,它是孔子第64代孙孔尚任的作品。

记者:您怎么看《牡丹亭》和《桃花扇》?

田沁鑫:都是昆曲,都是名著,这是可比性。区分度,就是题材。《牡丹亭》是一个爱情至上的浪漫主义色彩的戏,《桃花扇》则是一个传奇,它有现实主义色彩,可以说是昆曲中的历史剧。此外,《牡丹亭》是情愫萌生的男女欢爱,《桃花扇》是乱世伤情的情感悲剧。

记者:白先勇的观众定位非常明确,他认为年轻人都有伤春悲秋的心。《1699·桃花扇》的观众是否也是年轻人呢?

 田沁鑫:我比他更宽泛。伤春悲秋的,一定要来。同时,你可以进来睡觉,但你不能不来看。60岁的、50岁的,有文化的、没文化的,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无所谓,你一定要感受一次属于我们中国曾经辉煌鼎盛灿烂时期的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是活的,我们给你把600年前人们的生活方式展现一次。

记者:《1699·桃花扇》做了不同的版本,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田沁鑫:是为了适应各地不同的演出需求特意设置的,音乐会版相对规模较小,便于世界各地的巡演,主要还是为了多做昆曲的普及工作。
 记者:这部戏基本上是坚持只删不改的原则,跟时下很多伤筋动骨式的创新有很大不同,您是怎么考虑的?

田沁鑫:尊重昆剧,首先是要尊重昆剧艺术创作的传承。在舞台空间上,我们采用了一个“流动的博物馆”的概念,舞台上就是一个博物馆环境,回廊里就是一幅完整的《南都繁会图》,中间还有个台中台,因为昆曲本身是博物馆艺术。

 记者:你们排演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田沁鑫:首先是剧本的删节,我们跟余光中先生商量后,决定把爱情放在最前面,兴亡之痛还是让左良玉和史可法来体现,把昆剧曾有的文武同台的规模和气势恢复起来了。其次,《桃花扇》曲谱的流失让人十分痛心,只有三出是完整的,我们只好在民间、网络寻找这个曲谱,但找到的曲子谱得并不是很好。后来,我们就用了江苏昆剧院最年轻的一个作曲叫孙建安,他按孔尚任曲牌的名称来谱曲,江苏昆剧院的老艺术家们一起帮忙把唱腔完整化。

记者:《1699·桃花扇》首演时演员的平均年龄才20岁,女主角单雯当时才16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

田沁鑫:之所以做青春版,是想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昆曲后继有人,个个都很出色,都是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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